本节对美国的研究生教育继续进行探讨,尝试解释为什么美国博士培养在令世人羡慕的同时,又被众人指责无法将学生培养成为能够出色地展行教学职责的教师。一方面,尽管美国的研究生教育有其缺点,但是在培养研究人员方面,美国确实优于世界其他主要国家。美国的许多教授对待研究生教育工作十分认真,对真正有望成为学者或科学家的学生,他们尤为关注。而许多教授也对自己的导师怀有深深的敬意,为他们制作纪念文集以作为回报来表达自己的尊敬和爱戴之情。另外,美国的研究生教育不同于欧洲模式:在欧洲,想要成为研究员的学生从始至终师从一位教授,而美国的教育长期以来由学院为单位制定,博士生能够在其领域内上多门课,参加各种研讨会,从而打下更全面的学习基础以支撑未来的研宄工作。这些优势再加上美国先进的教学设施和卓越的教师队伍,使得长期以来美国的大学都是国外优质生源的理想选择,并使得众多其他国家纷纷效仿美国的做法以培养科学家和学者,也就不足为奇了
另一方面,美国在把博士生培养成为教师方面也存在一些十分显著的问题。对这些问题的探讨虽已持续多年,但却没有什么结果。正如上文所述,造成这些间题的部分原因是,各院系已没有能力作出所需改变了。目前来看,对研究生教育进行改革能够带来巨大的效益,因此,人们不禁疑问,为什么各校校长、学院院长和其他学科带头人不作出进一步的努力,实行必需的变革呢?尽管实行改革的已经理由十分充分,但是学校无法培养学生充分展行教师的职责,这无疑也导致美国本科生教育的改革进程十分缓慢。除非这些不足得以弥补,否则,美国的教育质量就算能有所提高,进程也会十分缓慢
为什么学科带头人不愿在教学方面指寻博士生?也许是因为长期以来研究生教育就是归各院系专门负责的。在研究型大学里,校长和各院长可能不愿背离这一传统,因为正是在这些学校中,教授才是最有权成的。若采取干预措施,可能会激怒许多教授,激发争议和公开反对,还会因此影响学校声誉,最后难以收场
学科带头人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去冒这么大的风险。雇用博士生的文理学院和综合性大学可能会因此有所不满,也确实首经抱怨过。虽然这些学校认为,它们所招聘的博士生并没有做足教学方面的准备,但是它们又无法从别处招聘到新教师。而博士生倒是很少有怨言,因为现行的博士培养方案已根深蒂面,沿用这一办法显得理所当然。在研究型大学里,负责研究生培养的资深教师最不可能认识到当前的博士生项目需要改变的紧迫性:如果让他们就研究生教育挑毛病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认为学生毕业所花时间过长,既然已经耗时过长了,他们就更不会愿意对博士生增加新的要求了。
当然,教授们基本都希望其学生经过良好的培训。但是,许多资深教授并不认为教学能力是能够通过课程学来的。他们一直认为,这一能力需要在实践中获得,并在练习中不断提高,直到发挥个人的全部天赋。毕竞,他们就是靠这一方法学会了教学的。鉴于在美国的高等院校中,超过90%的教师认为自己敦学水平比较出色,他们自然不会认为博士生需要不一样的指导和准备
尽管如此,当前美国高等教育的停浠状况再一次号召我们,应该关注美国研究生教育中存在的问题,因为它已经影响了当前研究型大学作的发挥。至少在研究型大学里,许多学科带头人似乎已经接受了他们在影响教育攻策方面傲乎其傲的地位。他们的行攻工作、筹资任务繁重,因此愿意将学术事务交由各院系处理。当然,教师们对此喜闻乐见。因此,正如第3章所提及的,这种共同管理的形式使得教师具有越来越多的话语权,尤其是在课程设置和教学方法方面。
没有人能否认,应由教师们最终作出有关教学和课程设置的决策负责实际教学工作的人必须同意相关教育政策和要求,因为正是这些一线教师需要执行这些规定。然而,事实尽管如此,除非学科带头人热悉这些教学上的问题,并能与教师自由坦率地讨论这些间题,否则,我们不可能打破当前体制内存在的愤性。这个问题在研究型大学尤为显著研究型大学里的教授工作最繁忙,也最不愿意花时间认真思考最基本的改变热悉的教学方法等改革问题。然而,正是在这些研究型大学里,进步和变革是最为重要的,其原因是研究型大学的各院系最有望引起其他学校的关注,并激发它们竞相模仿,从而加快改革的进程
目前有一些人倡议,美国攻府、基金会、高等教育联合会和教育研究者应该成为提高教育质量的主体,而不是大学。虽然这些来自大学以外的声音确实能起到一定作用,但是仍然不够。各基金会、联合会和教育研究者尽管能够帮助提供资金、分享信息以及建言献策,但还不足以为当前大学教育带来重大变革。同时,政府尽管拥有巨大权力,却缺乏信息,而政府干预也往往引起人们的质疑和抵触情绪,进而并不能说服各大学同意改变。因此,校长、教务长和各院系院长才是最好的变革者。他们知识渊博且愿意发挥主动性来解决教育问题,愿意将博士生培养成为合格的教师,并依靠确凿的证据,说服所有教师都必须倾尽全力来解决当前存在的问题